长歌当哭古驿道--读《我们仨》有感

长歌当哭古驿道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读《我们仨》有感

杨绛先生的《我们仨》一直放在枕边，每当琐事缠身，心情烦闷的时候，便拿起来翻翻。

这本书先由一个充满隐喻的梦境写起，暗示了一个欢乐家庭最后的离散。然后在书的第二部分便是令人唏嘘流泪的《万里长梦》，在这个亦真亦幻的梦里，一个刚刚还温馨美满的家庭转眼就失散在奔波的古驿道上。

这实际上就是杨先生所经历的两年间爱女、丈夫相继离世的真实故事。可是由于现实对一位老人来说实在太过凄惨，怎么忍心落在纸上，于是便成了梦境，毕竟梦境里再怎么悲伤也是假的。

为什么是古驿道呢？周国平先生对此写道“因为这是一条自古以来人人要走上的驿道，在这条道上，人们为亲人送行，后亡人把先亡人送上不归路。”杨先生的文字一如《干校六记》平静淡雅、从容克制，可饶是如此当女儿“带着爸爸妈妈的祝福去”了时，书中还是充满感情丰沛的泪水，“我的手撑在树上，我的头枕在手上，胸中的热泪直往上涌，直涌到喉头。我使劲咽住，但是我使的劲太大，满腔热泪把胸口挣裂了。只听得噼嗒一声，地下石片上掉落下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。迎面的寒风，直往我胸口的窟窿里灌。我痛不可忍，忙蹲下把那血肉模糊的东西揉成一团往胸口里塞；幸亏血很多，把滓杂污物都洗干净了。”“老人的眼是干枯的，只会心上流泪。锺书的眼里是灼热的痛和苦，他黯然看着我，我知道他心上也在流泪。我自以为已经结成硬块的心，又张开几只眼，潸潸流泪”。在这条一路号哭泪雨的驿道上，杨先生并没有细细描绘催人泪下的细节或裂人肝胆的场面，她的用笔一如既往地节制，却传达了欲哭无泪的大悲恸，让人心生悲悯却不致失态痛哭。

   在人生古驿道上，传来凄凄长歌，那是杨先生独自缅怀丈夫、爱女的悲歌。看看这个历经悲楚却依然优雅坚强克制的老人，你我还有什么理由为点滴琐事紧缩眉头挂怀心上？